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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的那碗饦饦

家乡的那碗饦饦

时间: 2018-06-12 10:44 |来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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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乡翠峰位于周至县西南18公里的秦岭脚下,家乡有一种面食叫翠峰饦饦。在关中农村的面食系列里,家乡翠峰饦饦算是比较小众的面食,城里很多人不仅没有吃过,甚至都没有听说过。但在家乡周至,只要你说起翠峰饦饦,从三岁小娃到白发老人,都知道这个以“筋、光、薄、辣、香”五大特色闻名乡里的面食。

据老一辈人讲,做顿翠峰饦饦,还是比较讲究的。首先必须用周至水磨磨成的小麦面粉和面,醒面之后,揪一小块面团,两只手配合着,向四周扯平摊开,直至摊成薄厚均匀巴掌大小的面片。其次煮饦饦也有讲究,土灶台,一个宽口大铁锅,一抱柴火,大火猛煮。因此自古以来就有与饦饦相关的语句描述:“手里撕着薄闪闪,下在锅里莲花转,捞在碗里似银盘,吃在肚里喜洋洋。”

在翠峰,走进任何一个村庄,随便进一家院子,每一位憨厚善良的农家妇女,都能做出筋道可口的饦饦。一碗饦饦,可汤、可干、不蘸水,如果再配上红艳艳的油泼辣子和自家纯粮酿造的醋,再来几瓣大蒜,那吃起来,怎一个“爽”字了得。

说起饦饦的吃法,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,常听母亲讲,做饦饦主要是干重活时才吃,因为饦饦不仅厚实耐饥,而且做法简单。记得有一年的夏天,父亲和村里几个人相约进山割柴。一大早,自家院子里,黑漆漆的,我正睡得香,忽然被灶房里一片忙碌声吵醒。我不情愿得揉着朦胧的双眼往灶头一看,原来母亲正在面盆跟前和面,给父亲做饦饦吃。看到母亲做饦饦,我的眼睛一下子冒起了亮光,睡意也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因为当日父亲要拉架子车进山割柴,二十多里的山路,还要爬坡,那可是费力气的重活,因此出门之前必须吃饱喝足。

母亲忙着做饦饦,而父亲则正摸黑把准备好镰刀、长粗绳等工具放在架子车里,而我也帮着母亲把饦饦下锅,不到一会儿,饦饦就做好了。饭桌上,一大老碗饦饦正冒着热气,一片片手掌般大小的面饦饦,薄厚均匀,形似荷叶,漂在粗瓷大老碗里,父亲急急忙忙,三下五除二般就把整碗饦饦吃了下去。对于父亲这个吃饦饦的画面直到现在依然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。

后来,参军入伍,在部队一呆就是17年。虽然时过境迁,许多记忆的被时间所冲淡,但舌尖上的味觉记忆却始终绕不开母亲做得那碗饦饦。还记得那是1986年,我还在武汉上学,那年暑假在我坐了18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从武汉回周至老家,到家的时候,已是傍晚时分,一进门,母亲看到我的突然出现,是又惊又喜,赶忙问我,吃饭了么?一心只惦记着饦饦的我,急忙说道:“妈,我还没吃,我想吃你做的饦饦!”母亲“嗯”了一声,就急忙回到厨房,洗净手后开始给我做饦饦,给面盆里加面粉,舀水和面,我也帮着烧锅,摘菜,洗菜,母亲在忙碌了半个小时后,一碗香喷喷的,热气四溢的饦饦就被端到了饭桌上。我急忙端起老碗,在母亲充满慈爱的目光注视下,我大口大口吃着久违的翠峰饦饦。不一会功夫,我就风卷残云、狼吞虎咽般,两大老碗饦饦硬生生下了肚。真香,真解馋!

抚今追昔,不由得让我感慨万千。现在,我也已过中年,而母亲也由于多年疾病生病,生活无法自理,而我最爱吃的家乡的饦饦,老母亲也不能亲手给我做了。尽管偶尔回老家,也吃过几次镇上饭店做的饦饦,虽然饦饦的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,调料也更加丰富多样了,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味道了。我知道,那饦饦不仅是餐食的美味,更饱含了母亲的爱。

(供稿:曲江监狱 郭龙效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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